这两天互联网瓜田算是捅了马蜂窝，一边是“小米前总监冯某”的大瓜炸得网友满地找眼镜，结果小米公关一盆冷水浇下来：“嗨，就一食堂切菜的，俩月就被开除了”；另一边猫王音响创始人曾德钧突然翻出十年前的旧账，说当年带着项目见雷军，被一句“智能音箱有什么用”怼得下不来台，转头小米又甩出邮件：“哥，2013年还没智能音箱这词呢”。两件事凑一块儿，活像给互联网信息搅拌机喂了两斤辣椒面，呛得人边咳嗽边想：现在的瓜怎么越来越像劣质火锅？看着红油翻滚挺热闹，捞起来全是边角料。
先说说这“小米前总监”的戏码。这两年网上“前大厂高管”跟雨后春笋似的，今天冒出来个“前阿里P12”，明天蹦出来个“前腾讯总监”，一个个顶着金光闪闪的头衔指点江山，结果一扒皮，要么是外包公司的边缘员工，要么是实习仨月的“荣誉校友”。但这次冯某的操作还是刷新了下限——2016年9月入职小米食堂，岗位“切配”，同年11月因为旷工被开除，满打满算俩月工龄，愣是被包装成“前总监”，这升职速度比坐火箭还快，小米HR看了都得喊声“祖师爷”。
为啥这种假身份能骗到人？说白了就是抓住了大家对“大厂光环”的迷信。现在的人刷手机跟逛菜市场似的，看见“总监”“高管”就跟看见贴了“有机”标签的白菜似的，不管真假先觉得“贵有贵的道理”。再加上某些营销号为了流量，标题直接往“小米内部大瓜”“前总监爆料黑幕”上靠，网友一看“大厂+负面+高管”三要素齐全，手指头一滑就转发了，谁还管这“总监”是管研发的还是管切菜的？
更讽刺的是，这事儿里最冤的可能是小米食堂。你说人家切配师傅兢兢业业（虽然旷工被开了），好端端的菜刀还没捂热，十年后突然成了“互联网顶流”，这要是地下有知（哦不，人可能还活着），不得拎着菜刀找造谣的问问：“我切的土豆丝招你惹你了？非要给我安个总监头衔，是嫌我刀工不够快还是葱花切得不够细？”
再看猫王创始人曾德钧和雷军的“十年恩怨”。老曾这段时间挺活跃，先拍视频说当年带着智能音箱项目见顺为资本，被雷军一句“智能音箱有什么用？别浪费时间”怼得哑口无言，还说雷军“网上形象高大上，私下表现拙劣”。视频一出，网友立马分成两派：一派骂雷军“狗眼看人低”，另一派说老曾“碰瓷炒作”。结果小米公关王化慢悠悠甩出邮件记录：“2013年10月讨论的项目叫AirSmart，是WiFi音响系统，不是智能音箱；而且2013年根本没‘智能音箱’这概念，亚马逊Echo2014年才出来，国内2017年才有玩家入场。”
这就有意思了——十年前的会议，当事人记忆出现偏差很正常，但把“WiFi音响”记成“智能音箱”，把“项目没谈成”记成“被当众羞辱”，这里面到底是时间滤镜太厚，还是情绪加了戏？
咱先捋捋时间线：2013年，智能手机刚普及没多久，语音助手还在娘胎里，“智能音箱”这个词确实没出现。那时候行业里谈的“智能设备”，大多是能连WiFi、能远程控制的硬件，跟后来带语音交互的智能音箱完全是两码事。老曾说自己是“国内最早投身智能音箱领域的开拓者”，这话放2017年没问题，但放2013年，就好比有人2000年说自己在做“元宇宙社交”——不是你不牛，是时代还没到那一步。
再说说投资人跟创业者的沟通。雷军当年一天看十几个项目，顺为资本至今评估过上万个项目，对他们来说，“这个方向暂时不看好”“我们不投这个领域”是家常便饭。创业者可能觉得“我呕心沥血的项目被你一句话否定”，但投资人眼里可能就是“今天第8个不靠谱项目，赶紧下一个”。这种信息差和立场差，很容易让回忆跑偏。比如老曾说雷军“起身离去，连看都没看他一眼”，说不定当时雷军是急着赶下一个会，或者单纯尿急，但十年后被创业者的情绪一加工，就成了“傲慢无礼”。
人脑这玩意儿，本来就不是硬盘，是带美颜滤镜的摄像机。尤其是创业失败或者项目被拒这种事，当事人很容易在多年后给记忆“修图”：把自己的坚持说成“执着”，把对方的理性判断说成“短视”，把正常的商业沟通说成“人格羞辱”。这不是老曾一个人的问题，是大多数人的心理防御机制——总不能承认“当年我项目确实不行”吧？那多没面子。
但话说回来，小米的回应虽然摆了事实，却没完全解开网友的疑。为啥？因为大厂在公众眼里，天生带着“精致利己”的标签。网友会想：“你说没总监就没总监？会不会是为了压负面？你说2013年没智能音箱，会不会是邮件造假？”这种不信任，本质上是这些年大厂“公关话术”透支了信誉——之前某大厂员工猝死，公关先说“加班自愿”，后被扒出考勤记录；某平台数据造假，公关说“技术故障”，结果是为了上市美化财报。次数多了，网友自然会想：“你说的是事实，还是你想让我相信的事实？”
两件事凑一块儿看，其实暴露了互联网时代的三个怪现象：
第一个是“身份通胀”比物价通胀还离谱。现在的职场头衔，跟超市促销标签似的，恨不得给每个岗位都加个“总监”“架构师”的后缀。小区门卫叫“安防系统架构师”，外卖员叫“区域物流配送优化师”，连开网约车的都自称“出行生态合伙人”。这种通胀背后，是大家对“成功”的单一化定义——好像不挂个响亮的头衔，就不算混得好。结果呢？真材实料的人被淹没在头衔泡沫里，骗子反而靠假身份骗得盆满钵满。
第二个是“记忆商品化”成了流量密码。以前人回忆过去，是为了总结经验；现在人回忆过去，是为了制造话题。不管是“十年前被大佬羞辱”还是“当年我本可以怎样”，只要能勾起情绪，就能换流量。老曾这段视频，不管真假，确实让猫王音响又火了一把；那个“前总监”冯某，就算被打假，也收割了一波关注。这种“卖回忆换流量”的玩法，本质上是把私人记忆变成了公共消费品，至于真相？谁在乎呢，情绪到位就行。
第三个是“大厂信任危机”成了死结。网友对大厂的态度，现在跟对前任似的——嘴上说着“都过去了”，心里全是“你肯定还在骗我”。小米说“切配不是总监”，网友想“是不是怕他爆料”；小米说“项目不是智能音箱”，网友想“是不是想撇清关系”。这种不信任，一方面是大厂确实有前科，另一方面是网友需要一个“宣泄口”——生活压力大，骂骂大厂既能解气，又能显得自己“清醒独立”。
说到底，这两件事吵来吵去，最后可能还是一场空。“前总监”的瓜，过两天就会被新的假身份顶替；老曾和雷军的争议，可能最后以“年代久远，记忆偏差”收场。但留下的问题值得琢磨：我们到底是在吃瓜，还是在被瓜吃？每天刷着真假难辨的信息，跟着情绪走，骂完这个骂那个，最后除了浪费时间，得到了什么？
或许下次再看见“大厂高管爆料”“十年前恩怨揭秘”的标题时，咱们可以先问自己三个问题：这头衔真的靠谱吗？这回忆有没有加滤镜？我是在看事实，还是在看别人想让我看的戏？毕竟，互联网的瓜再甜，也填不饱肚子；别人的恩怨再热闹，也过不好自己的日子。与其在瓜田里上蹿下跳，不如多花点时间琢磨琢磨：自己的人生，能不能别活成别人故事里的边角料？
当然了，要是实在闲得慌，也可以看看小米食堂的招聘信息——说不定下一个“前总监”，正在切土豆丝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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